许我向你看--我的《誓鸟》(四)
luyued 发布于 2011-02-20 00:46 浏览 N 次钟潜。
钟师傅。我想这个称呼更适合钟潜。他一直都寻找着自己在春迟生命中适合扮演的角色吧。曾想过是朋友,却没有那样纯粹。曾想过是恋人,却在最近的一次接触之后彻底拉远了距离。曾想过是陌生人,可明明是维持了多年联系的熟人。或许他只是春迟的仆人——故事的一开始,我猜测的答案。一个仆人。尊敬的称谓是钟师傅,他像他的名字一样,永远都是那样忠实虔诚地望向春迟人生所指的方向。时间久了,他再也无法望到更深远的地方。于是,搁下惦念,把那层记忆揭开细细地回想。
对钟潜,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结尾处宵行对他的回忆让我黯然。
“我慢慢地走,慢慢地想起钟师傅来,想起他驮着木箱来到我家的门口。他那直不起来的身子以及重重的咳嗽声。他面色和蔼、平静,期盼若说有,也是淡的。”
这是个太细腻的男人。他应有修长的手指,不然怎能把贝壳打磨得那样光滑完好。
温顺、敏感、羞涩。他和栗烈有着太多可以重合的地方。只是钟潜是长大了的栗烈。有些人,从时间河流的另一边望去,往往没有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美。钟潜便是这样的人。
我还是喜欢那个很敏感,很羞涩的钟潜。而故事的开始就交代了他凄凉的结局。这一生,他履行了照顾春迟的责任,却在情感上背叛了淙淙。等到死的时候,他依然念念不忘那一次对他来说刻骨铭心的背叛。他依然是放不下淙淙的。他没有背叛她,不是么?
本不喜欢钟潜。当钟潜被叫做钟师傅以后,就注定了他的生命中永远失去了灵巧,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沉重。直到某一个雨天,我望着窗外狠狠拍下的无情大雨时,忽然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仿佛眼前望见了他正驼着背,拖着一袋贝壳,卖力地闯进雨帘,走向很深很深的地方。他的身后,是撑着油纸伞的美丽女子,她正在雨中伫立,用那沙哑的声音歌唱。她的曼声吟唱不断回旋在他的耳边,侵蚀进他的生命。然而他依然选择背对着她,他依然选择叛逃。只是她的声音、样子已经深入骨髓。此生难忘、更难放。
栗烈。
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孩。让我想起丁薇的《你的独舞》。
“我想你是天空最寂寞的泪,带着一种哀伤而无邪的美。”
是的,他就像一滴泪那样晶莹干净。他是太美好的一个男孩。他是曾经的钟潜。钟潜是曾经的栗烈。常常想,假如栗烈活了下来,与钟潜同样的遇到一些劫难,是否会变得与晚年的他一样凄凉?只是这些假设全是虚无。我们只知道王子已经拥有了一个很美的结局了。像童话中所有的王子一样。他得到了幸福与爱情。只是这一切,他是用生命交换的。
现在我们的王子,栗烈,已经在海中沉睡太久。他贪婪的享受着那份安静,忘了海上迷茫寻找记忆的女孩。他太认真的寻找那枚白珍珠。找不到它之前,他不想见到她。他不想只能带给她失去呢。
就像王尔德童话中的快乐王子。他总是那样宽和仁慈,我们想到他的时候往往不是向往,而是仰望。栗烈和春迟都是彼此的劫,然而他们愿意用纯净的感情冲去那些晦涩。只是时间过的太快,连说一声“来不及”都没有时间。
栗烈应该和苏迪亚在一起吧。
那个傻傻地为春迟祈愿的男孩。有着和栗烈一样干净的灵魂。他们一起在缅栀花雨中沉睡,他们相信有遥远又绚丽的仙境。于是,他们迈入了另一个世界,不时地对着人间的红脚女孩微笑。他们知道,她离他们并不遥远。弹指间,人间已过百年。很快,女孩就会与他们相聚。他们会采很多的缅栀花给她作为礼物,而她,会用丰盛的记忆作为谢礼回赠。
是谁深埋了那些记忆,让那可怜的红脚女孩怎样也找不到。或许是深海和浪花吧。它们是那样任性,它们太疼爱贝壳了。为了让女孩能专注持续地聆听贝壳的故事,所以故意打散了命运的拼盘。让她一直徘徊在失去与得到之间,渐渐成为比贝壳更忠诚地记忆守护者。那些出现在女孩生命中的人们,都已经哭哭笑笑地走了。她们寻着贝壳沉堕的方向走下去,在女孩记忆中最深邃的地方驻扎下来。而那个让她至死不忘,却又匆匆走过她生命的爱人,就这样摆在她记忆中最显耀的位置上,让女孩夜夜相望,终难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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