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飞点了点头，他很感动，他很感动黄宁能洞悉他的心理，他也很感动黄宁对他的真诚。

“我是个离过婚的独身女人，我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防范一切男人呢？因为我轻信过男人们的甜言蜜语、许诺，还有道貌岸然的君子风度。我不敢百分之百地说我看透了男人的本质，但我自信我的判断。”

毛飞心中的结突然解去了。他感到内疚和深深的歉意。

他们喝了很多，当他们意识到再喝就要醉倒在桌上时，才出了“快活林”。黄宁有点晃，毛飞也有点晃。毛飞有些担心黄宁回不了家，他想送她，但又怕触动她心中的敏感。黄宁晃得更厉害了。

“我是否扶扶你？”毛飞小心翼翼地问。

黄宁摆了一下手含混地说：“不用，保持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黄宁不晃，她站了下来，用朦胧的醉眼盯着毛飞，有透视，有警觉，毛飞如针剌在背上无地自容，“你，你保重！”说完摇晃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站住。”黄宁叫，“我没有反对。恐怕我真的醉了，你可以轻轻扶着我。”

毛飞顺从地做了，他真是轻轻地扶着她，他真的不敢造次，怕弄出了名符其实的放肆。他的心里很悲哀。

“我曾有一个很好的男友，你别提我们是多么的情投意合，尽管我们都理智，但还是挣脱了家庭给各自心理上的羁伴、阴影，不但爱了，还发生了性关系。海誓山盟，如胶似漆，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顶着压力、舆论离了婚，我那个情投意合的男友不离了。因为他是名人，也有一点小官，他怕影响，怕官保不住。他不想离婚，而乐意让我当他的情妇。玩去吧！他玩去吧！”说完黄宁大笑，有些歇斯底里地狂笑。毛飞感到毛骨悚然。

“男人？哼，我见多了。”

“黄主编，你喝多了。”如果不喝酒黄宁绝对不跟毛飞说这些，毛飞想。于是说。

“多？”黄宁妄图甩脱毛飞的携扶，但没甩脱，“毛飞你别跟随我来这套，喝多了？就算是吧！凭我的感觉在你不知道我是女性前你是最真挚的，见了你以后，我认为你对我的情感是真挚的，不存在什么不良机的动机。”

“你认为你很诱人吗？”

“我有气质！我有贵族的气质，这是我的家族传给我的，我想去掉，但去不掉。”

她说的不错，她是有气质，一种与别人不同的贵族气质，或者是没落的贵族气质。毛飞想，所以他不想打击黄宁孤芳自赏的虚荣，也不想剌伤她很脆弱、有些病态的自尊，那怕是一丁点，于是他默默无语，默默携扶着她。

“到家了。”

“到家了？”

毛飞看黄宁晃进楼房的单元后，听得凌乱的脚步声逐渐磨糊，他才慢慢地扭转身向单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