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东方 作者：姚阿珊]

包凡一说，新东方是他成功的源泉，他这一生最好的岁月都留在了新东方，这种情感上的依恋让他留在原处。

与徐小平和王强相比，同样当年是被俞敏洪“三顾茅庐”从加拿大邀请回来的包凡一在媒体上的曝光率要低很多，互联网上甚至找不到太多当年俞敏洪如何动员包凡一回国加入新东方的故事。包凡一对此的解释是首先徐小平和王强的确是风云人物，他本人没有那么大的成绩。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本人不热衷于制造”传说”。“一个企业在成功后，写作企业历史时都会对事情有所美化。老俞提出让我们回国的时候，并不是看出我们有多少才能，主要是希望具有朋友情谊的人能够在一起。俞敏洪也不是任何时候都那么实际，他也很讲究在工作中要有快乐。”

他接着说，从历史史实看，诸葛亮加入刘备阵营后并不是马上有权力，不算权力核心，刘备也不是那么重视他的意见。诸葛亮后来的崛起可能并不是刘备一开始的设计。同理，新东方几个创业元老在企业早期的确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也在各自的领域做出了成绩，但是所有这一切，并不是老俞当初设计的。

同为新东方的创业元老，包凡一的曝光率明显低于俞敏洪、徐小平和王强，这和他为人低调也密不可分。曾有人对包凡一有这样一段经典描述，“他身上有一种随遇而安的低调。他的脸上看不见争强好胜、进取发财的欲望。他漫不经心，又常常语出惊人……”

对这一评价，包凡一并不完全认可，“新东方过去内部高层领导位次是俞敏洪、徐小平、王强、包凡一，这是根据每个人对企业的贡献大小排序。所以大家对他们的关注更多是自然而然的。”从这个方面来说，包凡一说对他们是“心服口服”。“惟一就是我的英文要比徐小平好” ，包凡一最后不忘补上一句。

“我们所有这些人的成功都是因为俞敏洪，所以他是Founding Father，我们都是Founding Uncles，因为我们毕竟都没有去贴过广告嘛。我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新东方的追随者，当然现在是半退休的状态，在新东方做一些外围的工作，比如做讲座和写作，修改一些留学文书。”说到这，包凡一往前推了推桌上他抽剩半盒的“中华”烟，接着说：“有人知道我抽烟，有时会送我两条。我现在都是一边抽着他们送的烟，一边写陈述信，当然也有收到假烟的时候，那我就一边抽着假‘中华’一边写。（笑）我现在还在做着十年前刚回新东方时做的事情，用我太太的话说，我就是一个一直不进步的人。”

新东方仍然是生活的重心

提起如今为什么没有在不需要忙于新东方管理的情况下再找点事情做，包凡一说有两点原因，一是因为感情，新东方是成功的源泉，他这一生最好的岁月都留在了新东方，这种情感上的依恋让他留在原处；二是因为人已步入中年，学习新的技能更加困难。包凡一说自己虽然在咨询的时候鼓励学生要不断设立新目标，但是自己在这方面比较差，新东方仍然是他现在生活的重心。他很享受眼下的半退休生活。

回顾新东方成立十五年，其迅猛的发展速度和势头，让对新东方倾注了青春和热情的包凡一很欣慰。但同时，他也不免担忧。首先是新东方的高增长率能保持多久；二是担心新东方对人才的培养和吸引能否跟得上对新市场的开发。新东方在市场上的胜出，最重要的就是优秀的师资，而现在高速的发展对人力资源的需求是个极大的挑战。虽然新东方现在仍然是教育培训行业的龙头老大，但如果师资和服务跟不上，必定会伤害新东方；第三个担忧是，新东方如今的增长模式仍然主要依靠开设新的学校和教学点，这对已经在纽约上市的新东方来说，既非合情亦非合理，新东方急需探索新的增长模式，要把目光更多地放在并购、收购上。

他希望新东方能打破发展的瓶颈，常青常荣。包凡一在总结自己对新东方的这种感情时打了个比方，他说如果新东方出现问题，自己的整个过去的经历就会“大跳水”。

加入新东方之前，包凡一在加拿大呆了九年。在这九年间，他当过西餐馆的厨师，做过比萨饼，当过车工，做塑料配件，当过小报记者，写过讣告……直到拿到传播学硕士和MBA学位后，包凡一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的审计员。

如果不负责招揽客户，只做技术性的工作，这样的人在北美地区被形容为backroom person，字面的意思是在后面的办公室工作，不见天日。虽然有了职业，但是一般来说谈不上什么发展。这个时候俞敏洪来到加拿大，见到了昔日的兄弟，他向包凡一讲述了自己在北京办新东方学校的事情，此刻，一直想要回国发展的包凡一和求贤若渴的俞敏洪一拍即合。

让床铺让出来的兄弟

俞敏洪和包凡一是昔日的北大校友。当年，包凡一睡下铺，上铺空着，俞敏洪对包凡一说想睡下铺。包凡一二话不说就搬到上铺去了，从此包凡一成为俞敏洪“睡在上铺的兄弟” 。后来经常有人跟包凡一开玩笑，说他能当上新东方的领导，完全是因为当初给俞敏洪让下铺。对此，包凡一并不介意，他说老俞擅于从小事中观察一个人的品性。

他开玩笑说，就他自己回忆，能当上新东方领导还有一个原因。老俞在大学期间曾经得过肺结核，因为是传染病，大家都不敢去探望他，老俞的妈妈来北京看老俞的时候，是包凡一骑着自行车把老俞妈妈送到老俞疗养的医院。

包凡一认定，就是“情谊”二字让老俞不远万里飞到加拿大邀请他回国，也是“情谊”二字让他没有多想就辞去会计的职位毅然回国。即使俞敏洪在邀请包凡一回国的时候声明不给发工资，需要包凡一自己开发盈利的课程或项目，包凡一说：“老俞虽然在游说徐小平、王强和我的时候都说不发工资，要我们自己找盈利的项目，但我们心里都非常清楚，他是不会让我们白干的，这里面有很多信任。”

这种信任不是凭空而来。认识俞敏洪是包凡一第一次接触农村的孩子，回想当时在大学的时候，包凡一认为俞敏洪有个很突出的品质，就是勤奋，这是获得成功的一个很基本的品质。“大学的时候，老俞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会不成功。”包凡一在国外那么多年，词汇量仍然比不上大学期间猛背字典的俞敏洪，俞敏洪的七万词汇量成就了新东方早期的GRE词汇班和“红宝书”。

包凡一从俞敏洪身上看到的另一个成功的潜质，就是性格稳定。“老俞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管理人数众多的团队和大型企业，需要一个具有平和心态和懂得妥协的领导。好像大学时比较窝囊一点的人，最后都比较成功。”调侃俞敏洪，这是从大学时期形成的习惯，包凡一至今保留着，在俞敏洪、徐小平、王强和包凡一齐聚的场合，他更是会发挥得淋漓尽致。

具有黑暗激情的哲学家

在新东方的团队中，最不乏的就是激情，而在大家看来，包凡一天生冷静甚至有些悲观，这种性格为他赢得了“新东方哲学家”和“具有黑暗激情的哲学家”的称谓。

所谓“黑暗”是因为碰见事情，包凡一总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这种性格的人是很乏味的”，包凡一认为：“‘哲学家’的名称具有讽刺意味，大约是不怎么干实事吧。”包凡一不忘对自己的调侃。事实上，“哲学家”的称谓来自包凡一的冷静和远见。俞敏洪曾经评价包凡一，“新东方最不懂管理的人关键时刻总有真知灼见”。当初在买新东方大厦一事上，包凡一曾经投过反对票，他认为这栋大厦不够大。

事隔两年，随着新东方的壮大，新东方大厦已略显拥挤。如今看来，包凡一的观点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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