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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愉悦,满足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6 23:08   浏览 N 次  



宁静,愉悦,满足

□易大经

当我有“《流浪者之歌》其实可以再看一次”的念头,林怀民已携带他的三吨半稻米走了。

我看的是广州演出的第二场,也是最后的一场。尽管同一场次观看的朋友说被从天而降的稻米震惊(多么委婉的评论),然而就从《流浪者之歌》的节奏来说,从一开始到谢幕将近一个小时里,演出紧凑、热烈、饱满,从天而降的稻米并非特别响亮的部分。它不是高潮。在关于稻米的种种得失之间,我尤其为其间男女共舞的那部分心折:男人们周住女人,越逼越近,而转眼之间,女人又逃脱了男人围起的樊笼——不要过度阐释,不去揣摩林怀民的意图,只单纯从舞蹈而言,真是美极了!

就像没看电影而先看评论报道一样,一旦看过电影,会发现与报道往往是两个世界。这是作品本身的魅力,它给观众的冲击,远远大于文字,比如说林怀民谈《流浪者之歌》。那些理念适合我们一片空白的时刻,当演出开始,作品自然会告诉你难忘的细节。对我来说,四月九日晚上这出舞蹈,没有让我映证林怀民携带黑塞小说在印度旅行的感悟,而是影片淡入淡出一般的入场退场、中间酣畅淋漓的与稻米共舞,我确实看到了演员过硬的身体表演功力和表达能力,理解了林怀民要求云门舞集研习中国书法的精义所在。这是不必深究“林怀民这人究竟想表达什么”就能享受到的,如果你看过其他现代舞蹈,相信对比会更加强烈。

演出之前,林怀民曾提及稻米跟他童年经历有关,并且希望每位观众都有一个自己的《流浪者之歌》(大意)。作为有同样经历的人来说,稻米的粗粝感犹在我脚下(想必作为舞台道具的三吨半稻米是经过加工的),因此也很能领会因稻米而动的舞蹈,但整出戏我最受感动的还是那位独白推耙二十多分钟的舞者。一切狂暴的争斗都结束了,剩下他缓慢地将散落的稻米推成一个个圆圈。何其平淡的动作,但充满了耐心、坚持、饱满的力量。再想想他从一开场模糊的身影到现在逐渐清晰,对这台戏的前一个钟而言,他是完美的句号——恰如他所画的圆圈。我甚至觉得,他之推拢稻米,与舞台一角佛陀身边流淌不绝的稻米,两者平衡了整出戏:《流浪者之歌》因此才不会是平面的、孤立的,而是立体的,包含着过去、现在与将来形态的。并不仅仅是先与后、动与静的关系。

我非常喜爱这个动作单调乏味的结尾。何等自信,何等静气。它让人深深为这单调同时也是精湛的技术折服,更让人回味这一段落是如何改变了整出戏。自1994年首演,迄今已超过演出一千七百多次,听说翩娜·包殊(Pina Bausch,1940.7.27-2009.6.30)曾看到痛哭半小时,当我看到这个孤独又一丝不苟的持耙舞者,却想到了翩娜·包殊《热情玛祖卡》的轻松欢快结尾:一样的宁静、愉悦、满足。于是你忍不住要效法浮士德:

“你真美呀,请停留一下!”

刊于4月13日南方都市报









《热情玛祖卡》,见阿尔莫多瓦《对她说》。最早见识翩娜·包殊的舞蹈,即是在这部电影的头尾,1978年的《穆勒咖啡馆》与1998年的《热情玛祖卡》,虽然只是片段,已经足够震撼。当时是在2002年前后,后来,关于翩娜·包殊的书也有了,她也来过中国,只不过名字被翻成了“皮娜·鲍什”,真丑!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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