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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斓的彩翼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3 23:57   浏览 N 次  

(读文友的一首诗,使我想起了戴望舒的《我思想》,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往事,由此写了这篇小文。)

学生时代的周末,照例是到泉城书店或“东图”一转,1994年的一个周末,在东图,我搜寻到了《戴望舒诗全编》,“雨巷”我是知道的,于是取出,一翻,看到的是《我思想》。

我思想,故我是蝴蝶

万年后,小花的一声轻呼

透过无梦无醒的云雾

重振我斑斓的彩翼

说实话,这首诗当时就记住了,虽然有几处文字上的偏差,但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正确的字句就是记不住。

在戴的诗中,我最喜欢的就是《雨巷》、《我思想》、《萧红墓畔口占》。虽然后两首不如《雨巷》有名。但我觉得后两首更能反映戴的诗艺水平,语言表达的节制简直到了不能再删减的地步。很显然,节制比繁复更具才能。

在中国,但凡识些字的,都知道蝴蝶在传统文化中的分量,它几乎早在公元前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子、蝴蝶早就浑然一体,莫可一辩。就是在民间文学中,蝴蝶也是一个重要符号,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曾被《梁祝》中的蝴蝶意象感动过。

我思想,所以我才成为一只自由的蝴蝶。自由自在是最令人向往的状态,但也最易招嫉,尤其不见容于专制者。所以,有思想的蝴蝶也就最易游离于正统之外,而处边缘之中。所以这只蝴蝶也就被困在无梦无醒的云雾之中,找不到突围之路。看不到鲜花,闻不到花香,更看不到前途。现实的重负使这只梦迷蝴蝶失去飞翔的愿望了吗?用鲁迅的话说就是这只蝴蝶失去自信力了吗?不要看前世,也不要看今世,只看来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看谁笑到最后。

一切似乎静止了,一万年,无梦无醒。直到在这压抑的沉默中开出了一朵小花。请注意,这不是富贵的牡丹,激情的玫瑰抑或傲然的梅花。“任凭落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不用似锦繁花,只须一朵小花,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只须小花的一声轻呼,就足够了。万年的沉默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朵不起眼的小花,等待它的一声轻呼,然后更生。于是,天地间就多了一只闻香翩跹的蝴蝶,一只又能够自由思想的蝴蝶。一只重获力量的蝴蝶。

一万年,漫漫天涯路,我就等待你的一声轻呼。

理想,即使陷入沼泽也不能失去振臂一呼的信念,也不能失去仰望星空的姿势,哪怕天高路远,哪怕万年混沌,只要你一声轻呼,我就有力量重振斑斓的彩翼。

记得以前余光中曾大放厥词,认为戴的诗只是二流,并认为毛病出在意境和语言上。从发展的角度看,古不如今,这是事实。但今人评价前人要有敬畏心,就如一名中学生不能批判亚里士多德一样,虽然单就科学而言,当代中学生的素养要远远超过亚里士多德。同样,我们也不能嘲笑前人的白话文不规范——正是前人的不规范才有后人的规范。何况,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救亡与启蒙的双重变奏中,救亡压倒了一切。既已后期戴而言,也可以看到国家灾难的岁月对戴在诗艺上的影响。这一点,戴的表现是很鲜明的。即使抛开前人后人论,戴的为数不多的诗——尤其是这三首诗——也足以使之在文学史上占据不可撼动的位置。或许,戴的位置恐怕余光中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超越。

一万年,并不久远,只要你还在呼唤我。就已经足够了。

“蝴蝶飞不过沧海”,不错,这是事实。但只要你一声轻呼,那只蝴蝶就能够重振斑斓的彩翼,而且这薄薄的彩翼只要一挥动,大海的彼岸就会掀起一场海啸。那么,蝴蝶飞不过沧海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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