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眼前人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中国
但我并不知道
我为什么
会爱你
我爱你爱得
很盲目呀中国
我爱你爱得
是那么的坚定
那么的
没有理由
哪怕你
永远都不会
伸手抚摸我
哪怕你的嘴
永远都不会
张开永远都
不会说话
永远都不会
告诉我
你也爱我
我爱你中国
我从来都没
问过自己我
为什么要爱你
我就是觉得呀
你值得我爱
无论你以前
是什么样子
无论你现在
是什么样子
无论你以后
是什么样子
我爱你的心
都不会改变

《北长街》

他们一前一后
在北长街下车
他们是一对
中年男女
他们应该
是一对夫妇
他们在北长
街下车了
他们下车后
车继续朝前开
我站在车上
看到他们俩
一前一后朝
胡同里走去
男的走在前面
女的跟在后面
他们的左边
是一个公厕
但他们都没
走进公厕里去

《李小璐》

人们都说李小璐
跟周迅长得像
我就仔细地
看了看李小璐
嗯确实有点像
无聊啊无聊
她跟周迅长得
像不像跟我
有个虫关系
作为演员
李小璐这辈子
别想赶上周迅
我是指演技
作为女人她跟
周迅一样
又干又小
盯着想一小时
下面都不会硬

《伯乐跑不过千里马》

作为一匹千里马
我比以往
任何时候
都更寂寞
但我却不再像
以往那样渴望
见到伯乐了
在我的生命中
一个伯乐
都没出现过
我不想再等了
再等下去的话
我的四蹄
就会烂在原地
我要开跑
再也不停下来
我要一直
跑到死为止
就是在跑的
过程中有
伯乐拦我
我也不会
再停下来
我才是最
牛逼的千里马
伯乐跑不
过千里马
让伯乐慢
慢去走吧
老子要跑
跑遍天下
把伯乐当成
我耳边的风

《他们去天安门了》

胖子说
侯
我没带钥匙
我说好
我说好的意思就是说
你们可以走了
我在家我哪也不去
他们走了
他们去天安门了
天安门那么冷
他们去天安门
干吗呢
我没有问
他们去天安门
干吗
他们是胖子和
她的大姐以及
她大姐的
两个孩子
还有那个
老实巴交的
洗碗工

《等待》

你弟弟要买一件
新衣服
要过年了
你弟弟
要买一件
新衣服穿上
说不定会有
好姑娘
能看上他
你陪着你弟弟
去商店里买衣服
然后你让他
一个人留在
商店里试衣服
你跑出来
给我打电话
你说怎么办呀
我心里再也
容不下别人
怎么办呀
我爱上了你
我说解决
这个问题的
惟一办法
就是等待

《除夕》

我在想着如何
把窗外的风
写进我的诗里
如何把
故乡的你
写进我的诗里
如何把星空下
寂静的小镇
写进我的诗里
如何把桌上的
残羹剩饭
写进我的诗里
如何把已经
嫁为人妇的你
写进我的诗里
如何把沿路的
破屋枯树
写进我的诗里

《除夕》

大姐带着
她的两个孩子
和她饭店里的
那个洗碗工
又出发了
胖子没换衣服
我说你不去吗
她说我不去
我问他们去哪
她说去天安门
我说啊又去
天安门呀
他们走后
没多会儿
胖子就要求
我跟她一起去
清真超市买鸡
我说好
我们俩步行
去清真超市
买了只鸡
那只鸡被装
进了塑料袋里
塑料袋已经封口
好多鸡都装在
已经封了口的
塑料袋里
堆在那等着
顾客去买
我们只在那堆
鸡里选了一只
稍微丰满点的
鸡而已
我们提着鸡
去输入胡同
那有个菜市场
我们走进去
又买了两斤半
花生米
我们提着鸡
和花生米走
教子胡同回家

《时光之剑》

我不停地写诗
不是为了
更好地记住
而是为了
更好地忘记
你正在
经历的一切
只不过是
今后的往事
而所有的往事
都是杀人的剑
在你回头的
时候它们
个个都会直
冲着你刺来
个个都想
一剑刺死你
我写下我
正在经历的
一切就是
为了不再回头
不再为躲闪
那些无情的
时光之剑
而提心吊胆

《帅哥》

帅哥在广东过年
没想到呀
（其实也应该能想到）
他跟安娜又和好了
在电话里
我问他开不开心
他说开心
我问他还要
不要再重新
举办一次婚礼
他说过了年看
我想说的是
你们上次举办婚礼
我没能回去参加
你们这次举办婚礼
我想回去参加
但我没说
我怕他们这次
举办婚礼我依然
没办法回去参加

《春节联欢晚会》

我最喜欢看的
还是小品
我认为最近几年的
春节联欢晚会
越来越好看了
尤其是小品
除了幽默外
里面还加进去
许多深刻的
无助的东西
这很好嘛
任何东西
搞得太浅薄
都会失去
它的意义
要给导演
和演员自由
发挥的机会
要给这个时代
正视自己伤口的机会

《烟火》

午夜的时候
烟火把北京的
夜空给烧着了
我趴在阳台上
往外看
有几朵烟火
正好炸在
我的眼前
隔着一层玻璃
那些射出来的
火星直往
我身上扑
但它们
灭得好快呀
二哥
爸爸
惠田
你们灭得
可真快呀
你们再也
照不亮我
泪流不止
绝望无助
的眼睛

《实习生》

好慢呀
坐在我旁边的
那个老头
有点不耐烦地说
我说是实习生吧
他说不知道
我们都没啥办法
只能坐在那
继续等
终于挨着我了
我走过去说
交电话费
他开始忙着
为我办理业务
我看见他的
衬衫口袋上
别着一个
长条形的铁牌
上面印着
实习生
仨字

《实习生》

那个队伍
排得特别长
都快排到门口了
我提着脚往前看
看到坐在里面的
那个笨蛋了
那是个年轻的
笨蛋如果
没猜错的话
这又是个实习生
我差不多就要
放弃了
想着哪天
再来寄吧
可我还是
决定留下来
继续慢慢排
等我排到跟前时
我一眼就看到了
他制服上别着的
那个印有实习生
仨字的铁牌

《睡吧》

孤苦伶仃的奶奶
你记忆中的
童年时光
跟你一样
年少无知的女孩儿们
冬日温暖的阳光
无聊的春节
时刻都处在
焦灼中的你
小小的村庄
在你眼中
他们都是一些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把毕生的血汗钱
都用在盖房子上
把房子都盖成
圆滚滚的两层
家里面却
什么都没有
他们根本就不懂
什么叫装修
他们只知道
把房子盖起来
从外面看是栋
两层的楼房

《大年初一》

胖子又带着他们
出门了
家里面再次
剩下我一个人
胖子让我跟他们
一起去
庙会上看看
我说我不去
胖子也没
强拉着我去
胖子又说
她没带钥匙
我知道她的意思
她是不想让我
一个人出门
我说我哪也不去

《洗碗》

吃饭的人多
碗筷也多
我能感觉得到
大家谁都
不想洗碗
那就让我来洗
我愿意洗
一辈子碗
我没觉得
洗碗是一件
很烦的事情
相反我早已
爱上了洗碗
我喜欢一个人
待在厨房里
静静地洗碗

《大年初一》

上午十点多
小哥打来电话时
我还没起床
等我起床回给他
他说他凌晨
四点多就起来了
这是我们
那边的习俗
喜欢早点起床
放炮做饭吃饭
然后出门去拜年
他把电话给母亲
我说妈儿子
给你拜个晚年
母亲问我有事没
我说没事
她说你上次
打电话给我
说要三十晚上
打给我你怎么
没打呢我说
昨天晚上
烟火太多
声音太大
我打给你
你也听不见
我就想着今天
再打给你
她说你不知道
我心旮旯窄吗
我还以为你
又跟铜铜
生气了呢
我说生啥气呀
妈你放心吧
我们不生气了

2009.1.26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