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派老生李如春唱红青岛

吕铭康

著名京剧麒派老生李如春生于1911年，其父李长胜是清末民初的京剧铜锤花脸。李如春长期生活在“海派”发源地上海，7岁从父亲学戏，工花脸和老生。12岁就以艺名“筱李长胜”正式登台。1935年，拜周信芳（麒麟童）为师专攻麒派老生。他的包公戏基本上是循“海派”名宿李桂春（李少春之父）的路数。

1951年，当“三十而立”的他带领着一个演出小组（其中就有刚满18周岁的南派武生周云亮）来青，在华乐戏院演出。由该戏院的班底——前进京剧团配合，演出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李如春首先是把《七本包公》作为打炮戏，头晚就是其中的《打銮驾》。这立即引起了青岛戏迷票友们的极大兴趣。因为当时看到的都是一唱工为主的铜锤花脸扮演包公，麒派老生竟然也要演出此戏？一种好奇心引起戏迷们极大的兴趣。结果一看，李如春这个“包公”不仅脸谱（细小月牙两腮淡红）、髯口（老生的黑五绺、不是花脸的黑满）与众不同，而且唱腔还是麒派老生味。人们发现李如春非常善于“抓戏、抓人”，在表演时完全是把自己融入了角色，把个铁面无私的包公演得栩栩如生。于是，青岛的戏迷们都认可了这个“江南活包公”！

接着，李如春又贴出三本《狸猫换太子》。他先是演太监陈琳，后演包公。紧接着就是连台本戏五本《太平天国》，一天一本。头本写洪秀全组织天地会，举起反封建礼教、反清大旗，提出打巫婆、打甘王庙、打地主的口号；第二本写太平军金田村起义，内部锄奸；第三本写军师冯云山水战遇难；第四本写地主欺压农民，农民打倒地主投太平军；萧朝贵打长沙壮烈牺牲；第五本写清军林凤祥起义投太平军，太平军攻克南京，定为都城改名天京。他是天天登场，本本有戏，既演洪秀全，又演冯云山，还在“戏中戏”里演《疯僧扫秦》中的疯僧等等。同时，李如春又演出了《萧何月下追韩信》、《徐策跑城》等麒派名剧。他在台上除唱做外，还兼有跌、扑、滚、翻、摔，功夫相当扎实，青岛戏迷们称他是“狠派老生”。

与李如春合作的周云亮尤其擅演“三闹一斗”即《闹龙宫》、《闹地府》、《闹天宫》与《十八罗汉斗悟空》，演出非常火爆。他后来也正是因此而蜚声剧坛，故有“南派美猴王”之美誉。李如春与周云亮配合得很默契，在《太平天国》中，李如春演冯云山，周云亮演韦昌辉。他们分开演，就是先是周云亮的《伐子都》、再就是李如春的包公戏《打銮驾》。近日，我在南京与年已古稀的周云亮谈起他们当年在青岛的演出，他还兴致盎然呢！

李如春在青岛唱红了，回到上海就在最大的天蟾大舞台还是演出以上剧目，而且是连演连满，一直演到1954年。不久，他就调到江西省庐山京剧团任团长，后又在当地戏校教戏。退休后他定居上海，还在麒派艺术进修班教授麒派戏。晚年就曾经对采访他的人说，他非常怀念当年唱红青岛港的经历。他赞扬青岛人懂戏，因为没来时确实是怕青岛不认“海派”。李如春1998年在上海病逝，享年87岁。

（来源：吕铭康著《青岛与京剧》，青岛出版社）

李如春（1981年摄，70岁）

李如春在《打銮驾》饰演包公

李如春在麒派名剧《萧何月下追韩信》饰演萧何

著名京剧武生周云亮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