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 金《撒冷镇》书摘一
luyued 发布于 2011-05-04 14:46 浏览 N 次
《撒冷镇》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5409461/)
穿越中世纪的古堡,吸血鬼来到了现代美国小镇
斯蒂芬·金再度将读者带入战栗的深渊……
作者:[美]斯蒂芬·金
译者:姚向辉
ISBN:978-7-5327-5281-2/I.3040
出版时间:2010年7月
字数:362千
页数:547
开本:32开
装帧:平装
定价:32.00元
缅因鬼镇?
约翰·路易斯
新闻先驱报特约编辑
耶路撒冷林苑,此小镇位于坎伯兰市东侧,波特兰以北二十英里处。在美国历史上,这并不是第一个逐渐枯萎乃至雨打风吹去的镇子,也恐怕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无疑是最怪异的一个。美国西南部鬼镇林立,一旦发现金银富矿,社区便会平地而起,等矿脉干涸就又随之消失,徒留空无一人的商铺、旅馆和酒吧在死寂中漠然腐烂。
耶路撒冷林苑——或者按照当地人的叫法:撒冷林苑,此处的清空过程神秘莫测,唯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佛蒙特小城妈姆桑。一九二三年夏天,妈姆桑逐渐枯萎,最终随风而逝,同时带走了她的三百一十二名居民。住宅和镇中心的寥寥几幢商业建筑仍旧巍然挺立,但自从五十二年的那个夏天以来,就再也没有人在此居住过了。有些屋子的家具被人搬走,但多数房屋依然原封未动,像是飓风在某个平常日子的下午忽然刮起,把所有人都卷上了天空。一幢住宅里,晚餐的桌子已经收拾好,但桌子中央的花束却已凋零多年。另一幢屋子里,楼上卧室的床罩已经掀起,仿佛主人正准备上床歇息。当地的商店里,柜台上摆着一匹朽坏的棉布,收银机上已经打入了一块两毛二的价钱。调查者在现金抽屉里找到了差不多五十块钱,还保持着当初的原样。
当地人喜欢讲这个故事逗弄游客,暗示小镇闹鬼——他们说,这正是妈姆桑荒弃至今的原因。不过,更加符合现实的原因是,妈姆桑位于本州被人遗忘的角落,到任何一条主干道都很远。除了玛丽·赛勒斯特[1]式的突然神秘空置之外,她和其他成百上千的鬼镇并无不同之处。
耶路撒冷林苑的情况大抵相同。
按照一九七零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撒冷林苑有居民一千三百一十九人,与上一次人口普查时相比,多了六十七条生魂。这个镇子建设得无甚规划,慵懒舒适,旧日的居民亲昵地称之为“林苑镇”,基本上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镇上的老家伙们定期在公园或克罗森农产品商店的炉子旁聚会,唯一能让他们津津乐道的就只有五一年的火灾了,当时有人乱丢火柴,从而引发本州历史上最严重的森林大火。
要是有谁退休后愿意到乡村小镇消磨时光,希望身边的人不多管闲事,随便哪个星期最热闹的事件都顶多是妇女慈善烘烤大赛,那么,林苑镇就无疑是你的好去处了。从人口统计学的角度讲,一九七零年的普查结果体现出了一种模式,田园社会学家和任何一个缅因州小镇的长期居民对此都不会陌生:老人多,穷人多,许多年轻人高中毕业就远走高飞,从此不再返乡。
然而,一年多之前,耶路撒冷林苑镇开始发生不寻常的怪事。那里的人开始渐渐消失。当然了,大部分人并非按照字面意思真的凭空“消失”。
帕金斯·吉列斯皮,林苑镇的前治安官,住进了基特里[2]的姐姐家里。查尔斯·詹姆斯,药店对面加油站的东家,在镇子旁边的坎伯兰市经营修车厂。宝琳·狄更斯搬去了洛杉矶,罗妲·科莱斯在波特兰的圣马太使团做工。“未失踪者”的名单还可以继续列下去。
这些被找到下落的人,他们身上最神秘的地方在于,谁也不愿或是不能够谈起耶路撒冷林苑镇,以及那里可能发生过的事情。帕金斯·吉列斯皮看着记者,点燃香烟,淡然道,“反正就是想搬家了呗。”查尔斯·詹姆斯说他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生意随着镇子的枯萎一落千丈。宝琳·狄更斯曾在“顶好咖啡馆”工作多年,她没有回复记者的咨询信。科莱斯小姐则连撒冷林苑镇这几个字也不想听见。
通过符合逻辑的猜测和几分调查工作,不难觅得部分失踪事件的端倪。劳伦斯·克罗凯特,镇子上的房地产经纪人,携妻女一同人间蒸发,在身后留下了不少值得怀疑的风投计划和地产交易协议,特别是其中那桩波特兰的投机生意,波特兰购物中心如今正在所涉标的地块上拔地而起。亦在失踪者行列中的罗伊斯·麦杜高一家,其幼子于年初夭亡,他们对镇子恐怕也没有多少留恋之情,可能阖家搬去了任何地方。另外不少人的情况与之类似。根据州警长彼得·麦卡菲所述:“我们派出了追踪者,去寻找耶路撒冷林苑镇大部分失踪者的下落;然而,话也说回来,林苑镇不是缅因州头一个住户纷纷消失的地方。比方说罗伊斯·麦杜高吧,他在一家银行和两家财务公司都有欠账……照我说,他就是漏夜逃债,换个地方从头开始去了。难说今年或者明年什么时候,他忍不住掏出信用卡使用,追债人保证拍马赶到。在美国这地方,失踪几个人就跟樱桃馅饼一般稀松平常。这个社会建设在滚滚车轮之上。人们每隔两三年就要收拾帐篷搬个家。忘记留下转发邮件的地址也没啥奇怪的,特别是那些赖账不还的家伙。”
麦卡菲警长的说法讲求实际,很有实用主义的味道,却无法解释镇子里的全部问题。亨利·佩特雷偕妻儿一同失踪,但佩特雷先生是信诚保险公司的高管,恐怕不能冠之以“赖账不还”的名号。殡仪馆老板、图书馆员、美容师,林苑镇的“死信”名录也包括他们。这份名录的长度令人看了深感不安。
附近城镇已是流言四起,都市传奇眼看就要成形。撒冷林苑镇有闹鬼的坏名声。中缅因州电力公司的供电线将镇子一分为二,据说有人看见五颜六色的光团在电线上方悬浮;如果你暗示镇民被不明飞行物绑架走了的话,谁也不会因此哈哈大笑。还有传闻说,镇子里行黑弥撒的年轻人在搞“黑巫聚”,结果引得上帝大发雷霆,惩罚了这个用圣地里至圣之城命名的地方。另外一些不那么喜欢超自然思维的人,则回忆起三年前德州休斯顿的事情,当时那里也“失踪”了不少年轻人,最后找到的是一个恐怖的千人冢。
实地探访一番撒冷林苑镇,你将发现这些传闻还不算疯狂。这里没有一家商店开业。斯潘塞杂货暨药店坚持到了最后,终于在一月关门大吉。克罗森农产品商店、五金店、巴洛和史崔克家具店、顶好咖啡馆,甚至镇公所,都已是木板封门。新建的初中空无一人,附近三镇于一九六七年在林苑镇合建的高中亦然。学校的家具和书籍都搬进了坎伯兰市的临时安置点,等待全民投票之后,在学区内的其他城镇重建学校;但是,无论选址何处,新学年开始的时候,报到行列中大概都不会见到撒冷林苑镇的孩子。这里没有孩子;只剩下废弃荒芜的商铺、空无一人的住宅、杂草丛生的庭院、死气沉沉的大街和便道。
州警局望与以下诸位取得联系,能获知其最新住址更佳:约翰·格罗金斯,耶路撒冷林苑镇卫理公会牧师;唐纳德·卡拉汉神父,圣安德鲁教堂的本堂神父;梅布尔·沃茨,孀居多年的寡妇,对本镇的教会和公共集会贡献良多;莱斯特·德拉姆与哈莱特·德拉姆,夫妻均在盖茨纺织厂工作;伊娃·米勒,经营镇子上的寄宿公寓……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父子。
两人开着旧雪铁龙,专挑旁路支线,大致沿西南方向横穿全国,想歇就歇,想走就走。抵达终点之前,他们有过三次长时间停留:先是罗得岛,高个黑发男子找了家纺织厂做事;接下来是俄亥俄州的扬斯敦,他在拖拉机装配生产线打了三个月的零工;最后,离墨西哥边境不远的某个加州小镇,加油兼修理外国小型跑车,挣到的票子数量让他既惊又喜。
不管在哪里停下,男人总要买一份缅因州波特兰出的《新闻先驱报》,寻找南缅因小镇“耶路撒冷林苑”及其附近地域的消息。要找的新闻条目不时出现。
孩子话不多,总是一脸苦相,眼神黯淡,仿佛永远在眺望荒凉的内部视界。沿途在餐馆和加油站停车的时候,他的行为举止体现出良好的教养,但除此之外却也看不出更多东西了。他像是不愿让高个子男人离开视线,连男人去上个厕所也能让他面露紧张神色。尽管高个子男人动不动就想挑起耶路撒冷林苑的话题,但男孩始终拒绝谈起那个小镇,男人有时候存心把波特兰的报纸留在桌上,男孩连看也不看一眼。
一周后,他从噩梦中醒来,大汗淋漓,高喊男孩的名字。
“我要回去,”他说。
男孩尽管晒得很黑,但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
“你和我一起去吗?”男人问。
“你爱我吗?”
“爱,上帝啊,当然爱。”
男孩开始哭泣,高个子男人紧紧拥抱他。
他依然无法安然入睡。一张张面容在阴影中盘旋浮动,仿佛那些被雪花掩住了的脸孔;风吹动下垂的树枝,在屋顶上敲出声响,他禁不住吓了一跳。
耶路撒冷林苑镇。
他闭上双眼,用胳膊盖住,往事历历在目。那枚玻璃镇纸仿佛就在面前,轻轻一摇,便会在球体里掀起一场小风雪。
撒冷林苑镇……
他根本没有睡觉,此刻阻止他不给本·米尔斯打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知道伊娃那里的住户肯定都上床休息了。寄宿公寓住了许多老人,而电话铃在半夜响起通常意味着有人过世。
他躺下来,焦躁不安,望着闹钟的夜光表针从十一点三十分走到了十二点。屋子陷入不可思议的寂静之中,这或许是因为他的耳朵在有意识地捕捉最轻微的响动。这幢屋子历史悠久,造得很结实,趋稳沉降时的吱嘎声在许多年前就停止了。除了钟表的滴答声和窗外微弱的呼呼风声外,没有其他响动。非周末的夜晚没有车辆走塔加特溪路。
你的想法纯属发疯。
但是,他却被步步逼回原先的信念。身为一名博览群书的人,听完吉米·科迪简述丹尼·格立克病情,这是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他和科迪因此哈哈大笑。或许这就是老天对他发笑的惩罚。
抓伤?那些印记不是抓伤,而是刺伤。
理性告诉你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柯勒律治的《克丽斯德蓓》[3]和布莱姆·斯托克的邪魔奇谈只是幻想的产物而已。恶魔当然存在,六个国家里能揿下热核武器发射按钮的人,劫机犯,大屠杀者,性虐儿童者。但这个不是。你该知道得很清楚。女人胸口的魔鬼标记只是胎记,从墓穴里死而复生穿着寿衣回家敲门的只是脊髓痨患者,在孩童卧室角落里叫闹蹦跳的姜饼人只是一堆毛毯。有些神职人员甚至宣称上帝那位可敬的白袍巫师已经死了。
他失血很多,都没有血色了。
走廊里悄无声息。麦特心想:他睡得像块石头。嗯,还能怎样呢?请迈克回来休息,难道不就是为了让他睡个安稳觉,不受……噩梦侵扰吗?他爬下床,打开灯,走到窗前。他能望见马斯登老宅的屋顶,被月光染成霜色。
我很害怕。
实情比害怕要糟糕得多;麦特怕得魂不附体。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古人如何防御那种不可被提及的疾病:大蒜、圣水、清水、十字架、玫瑰、流水。麦特没有任何圣物,他虽是卫理公会教徒,但不行教门,私下里认为约翰·格罗金斯是整个西方世界的屁眼。
屋里唯一的宗教物品是——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迈克·莱尔森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他在睡梦中带着死气说:
“你好,请进。”
麦特停止了呼吸,在无声的喊叫中嘶嘶吐气。他恐惧得几近昏迷,胃里像灌满了铅弹,睾丸缩回下腹。上帝在上,迈克邀请什么东西进入了这幢屋子?
客人房窗户的搭扣轻而又轻地被扳起,紧接着传来木头与木头摩擦的声音,窗户被拉了起来。
他可以下楼。跑下去拿餐厅碗柜里的《圣经》,再跑回来,踹开客人房的门,举起圣经: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我命令你离开——
但谁会在那里呢?
夜里需要什么的话就叫我。
可我做不到,迈克。我老了,我很害怕。
夜晚侵入他的大脑,把这里变成了马戏场,恐怖的画面在阴影中跳进跳出。如小丑般的白脸,巨大的眼睛,尖利的牙齿,形体从阴影中悄悄浮现,长长的白手伸向……伸向……
他颤抖着呻吟了一声,用双手捂住脸。
我做不到,我害怕。
即便他卧室门上的黄铜把手开始旋转,麦特大概也没法站起来了。恐惧令他无法动弹,他疯狂地祈祷自己昨天夜里没有去过戴尔酒吧。
我害怕。
在屋内重如千钧的寂静中,他软瘫在自己的床上,两只手紧紧捂在脸上,耳畔传来一个孩子尖利、甜美、邪恶的笑声。
——然后,是吸吮的声音。
这次上楼是麦特·伯克一辈子做过的最艰苦的事情。就是这样,除此无他,甚至连接近的都没有。或许有一次经历能与之相比。
八岁那年,他参加了童子军。女训导的住处离家一英里远,去程很轻松,在临近傍晚的下午阳光中走走路挺舒服的。可是,回家时总是已经到了黄昏,七扭八歪的长条阴影渐渐铺上道路;若是碰上聚会格外热烈,结束得太晚,你就必须摸黑走路回家了,而且是单独一人。
单独。是的,这正是关键词,是英语中最可怖的词语。谋杀没有深刻的寓意,地狱只是一个可怜的换喻词……
路上要经过一座废弃的教堂,是卫理公会的礼拜堂,其遗骸位于一片积霜堆冰的草坪背后,每次经过那些目光灼灼、无知无觉的窗户时,你的脚步声在自己耳中都会格外响亮,正在哼唱的歌曲也会凝结在双唇间,你会开始设想教堂里是什么样子:翻覆的长椅、朽烂的赞美诗集、崩塌的圣坛,只剩下耗子在那里守安息日,你会禁不住想教堂里除了耗子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有啥样的疯子,有啥样的怪物。爬虫般的黄眼睛也许正在窥视你。也许光是盯着还不够;也许某天夜里,那扇布满裂纹、摇摇欲坠的大门会被猛然推开,站在那里的东西只用看一眼就能让你发狂。
你没法向父母解释这些,他们都是光明的造物。就仿佛你三岁时没法跟他们解释清楚,婴儿床顶头的那条毯子怎么变成了一团毒蛇,怎么用没有眼睑的单调小眼逼视着你。他心想:没有哪个孩子征服过这些恐惧。你怎能征服难以表达清楚的恐惧?锁存在小小脑海里的恐惧过于巨大,无法钻过孩童的嘴巴。在咧嘴而笑的婴儿期到抱怨不停的老年期之间,你迟早会发现自己能毫不畏惧地走过必须经过的废弃礼拜堂。但今夜不同。今夜你骤然发现,那些古老的恐惧都没有钉上木桩,只是被草草塞进一个个孩童尺寸的棺材,棺材盖上还摆着一朵朵野玫瑰。
他没有开灯,只顾一级又一级地爬上楼梯,特地避开吱嘎作响的第六级。他握住十字架,掌心汗津津、黏糊糊的。
到了楼梯尽头,他悄无声息地沿走廊前行。客人房的门开了一条缝。他先前明明关得很紧。楼下传来苏珊不停自言自语的声音。
他蹑手蹑脚走路,避免踩出声响,到了门前,他站在那里不动了。各种人类恐惧的基石,他心想:门关着,但微微留了一条缝。
他伸手推开房门。
迈克·莱尔森躺在床上。
月光如水,穿窗入室,给房间镀上一层银色,营造出梦境的气氛。麦特摇摇头,想清醒过来。时光仿佛倒转,他又回到了昨天夜里。他即将下楼给本打电话,因为那时候本还没有住院——
迈克睁开了眼睛。
眼睛在月光下只闪烁了一瞬间,银光中透着血红色。眼神一片空白,宛如清洗过的黑板,其中没有人类的思想或感情。华兹华斯曾有言道,眼睛是灵魂的窗户。若果真如此,这两扇窗口则属于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迈克坐了起来,被单从窗口滑落,麦特注意到粗重的缝合线头,那是法医或病理学家在验尸后缝起来的,一边下针一边也许还吹着口哨。
迈克露出笑容,犬齿和门牙既白又尖。笑容本身只是嘴周肌肉的反射活动而已,眼神中毫无笑意。眼睛里依然透着森森死气,一片空白。
迈克吐字很清晰,“看着我。”
麦特看着他。是的,眼神极端空洞,但非常深邃。你几乎能在里面找到你自己的小小银色倒影,甜美地沉溺其中,让现实世界显得那么不重要,让恐惧显得那么不重要——
他抽身后退,叫了出来,“不!不!”
同时举起十字架。
曾经是迈克·莱尔森的那个东西咝咝作响,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滚烫的开水。它高举双臂,仿佛在抵挡攻击。麦特踏上一步,莱尔森不得已后退一步。
“滚出这里!”麦特嘎声怒喝。“我收回我的邀请!”
莱尔森尖叫起来,高亢的啼鸣中饱含恨意和痛苦。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四步。膝弯撞在敞开窗户的壁架上,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
“愿我见你沉睡如死尸,老师!”
它跌进茫茫黑夜,双手举在头顶上,如高台跳水运动员般仰面摔出窗外。苍白的躯体闪着大理石般的微光,与身前交叉的Y字形黑色针脚形成鲜明但缺少深度的对比。
麦特发出癫狂、恐惧的哀号声,冲到窗口,向外张望。眼前只有洒满月色的夜景,他找不到任何异样之处;在窗口底下和客厅的那方亮光之间,有一团曾是地上尘土的悬尘在舞动。尘埃打着旋,聚集成类似人影的可怖形状,随即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麦特转身想跑,但胸口冷不防地传来一阵剧痛,他蹒跚着走了几步,揪住胸口,弯下腰。疼痛仿佛脉动着的波浪,一下一下沿胳膊向上延伸。十字架在眼前晃动。
他用两根手臂交叉护住胸口,走出门口,右手仍旧抓着十字架的挂链。迈克·莱尔森的模样始终挂在面前黑暗的空中,仿佛通体苍白的高台跳水运动员。
“伯克先生!”
“我的医生是詹姆斯·科迪,”他从冷如冰雪的嘴唇间挤出这句话。“电话本里有,我大概是心脏病发作了。”
他面朝下瘫倒在楼上的走廊里。
[1] 玛丽o赛勒斯特(Mary Celeste):著名鬼船,于1872年11月5日搭载十人出海,同年12月4日被人发现时,船正全速朝向直布罗陀海峡航行,但船上空无一人,且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2] 基特里(Kittery):缅因州最西南端的城镇。
[3] 《克丽斯德蓓》(Cristabel):柯勒律治未完成的叙事长诗,深具神秘主义气息。译名从杨德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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