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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婚(四十二)

luyued 发布于 2011-03-04 13:42   浏览 N 次  

不知道这样沉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一片安静,我慢慢睁开眼睛,四下寻觅,我看到了趴在病床边的贤芝,她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我稍稍动了一下手指,我嘴唇很干涩,我很想喝水。

贤芝立即就抬起头,我只是手指动了一下,她就敏感到了,她惊喜地望着我,笑着说:“素素,你终于醒了,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你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了。”贤芝的眼睛都是红肿的,像是哭了很久。

我沙哑干涩着嗓音说:“傻贤芝,哭什么啊,眼睛都肿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去相亲见男人啊,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以后你不许再为我哭了,把眼泪流着,等哪天我真的不行了,真的醒不来的时候,你再为我一次性嚎哭掉,免得我这样的人,死后也没有几个人会为我伤心掉眼泪。”我凄凉地说着,心里都是疼痛,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会悲观绝望至此,我只知道,我除了我眼前和身边的家人,我一无所有了。

“素丫,你再这样说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了,你如果死了,那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敌人,因为你杀死了我最好最好的姐妹,我将生生世世地仇恨你我下辈子也不要再和你相认做朋友,那样你休想我为你哭。”贤芝说着,伸手擦拭着面上的眼泪。

世界上还有几个朋友能好到这样的地步,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无关爱情无关物质地对我好了,只有贤芝了,之放他不是我的了,他不再是我骄傲的小爱人了,他成了另一女人的最佳男友和最佳拍档,他们的音乐都听起来那么合拍,他写给我的新年情歌都可以给另一个女人做主打歌。

是骗子吗?是他骗了我?还是那些电视机上的画面欺骗了我。

最后受伤的,又是谁?

是我,之放,如果你看到我这样子躺在病床上,你会受伤吗?

你不会了,你已经不会再把我的伤口当做是你的伤口了,难怪打你的手机会一直是关机,不是你的手机没电了,不是你的手机坏了,而是你要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手挽着手,你已没有了我的位置,你已腾不出来你的空手来接我的电话了。

怎么会这么的悲凉起来,怎么会这样子的毫无办法,无可相依,这世界上曾有一个男人叫杨之放,陪我走过我最艰难的那一段日子,温暖我,给我关怀和温柔,怎么会,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男友。

“妈妈和宝宝呢?”我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手上还打着吊针。

“阿姨带着宝宝回去了,刚季飒也一直守在你身边,孩子有一点咳嗽,我就让季飒送阿姨和宝宝先回去,待会季飒会送饭来,你好好躺着,医生说你是虚弱了,加上急火攻心,醒来好好休养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贤芝说着,拿过一个枕头放在我的背后给我靠着。

这样一个细微体贴的动作足够让我软地眼泪往下落。

心脏似乎变得很柔软很柔软,经不起一点点的伤害,也经不起一点点的温柔。

“贤芝,把手机拿给我,我想给我妈打一个电话。”我对贤芝说。

贤芝把手机递了过来,她看着我,眼里都是心疼。

“喂,妈妈,我醒来了,嗯,我没事了,我好了,刚才是有点头晕,你别来医院了,宝宝还咳嗽你就在家休息带宝宝,季飒来了我再和他说。”我对妈妈说,我没有敢停歇,我生怕我的声音一停下来,听到妈妈的声音,我会脆弱不堪,会失声痛哭。

我挂掉了电话,我捂住了脸,平息自己的心绪,我对贤芝说:“我妈妈,也知道了吗?季飒知道吗?”

“阿姨知道,我们没有敢对季飒说,只是说你虚弱头晕,不敢说电视机上的事,季飒上次就冲动把温安年捅伤了,如果和他说,我和阿姨都怕他会心疼姐姐做出冲动的事。”贤芝说。

“对,千万别让季飒知道了,他脾气不好,年轻气盛的。我和之放之间的事我自有原则,你们都不要担心了,缘来缘去,随遇而安,幸好还没有结婚,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不是吗?”

我咧着嘴向贤芝笑,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嘴唇有些干裂,笑得时候嘴唇干裂的疼,我拿起床边桌上的水杯喝一大口水。

接着刚喝入的水,像是喝入了眼睛一样,在吞水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大滴大滴的滚落,那些眼泪,很烫,落在我的手背上和脖子上,很快就冰凉一片没了温度。

“贤芝,你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有些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些事,我总觉得,这只是在演戏,也许,是他们在演戏,对不对,我要不要打一个电话给之放问清楚,只是,我又好害怕问清楚事实。”我拉着贤芝的手,身体在轻微颤抖,手腕上的输液针管还在不停地往我的身体里输入着药液。

贤芝很无奈也很难过,她看着我,我觉得她好像比我还难受,也许是看到我这个样子她心里不好受,她揉了揉眼睛,不想比我先哭出来,说:“素丫,打个电话给之放吧,我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或者,是导演安排的逢场作戏宣传而已,你知道,那些明星就是需要这些绯闻来做炒作,可能之放也只是演演戏,不可当真的。”

“真的吗——真的会是这个样子的吗?”我眼神空洞无力,好像看什么都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贤芝的脸在我的眼里成了模糊一片,是眼泪冲花了眼睛。

我拿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查到之放的手机号码,其实平时我都是自己按下他的电话号码拨打的,但此刻的我,脑子是一片混沌,似乎什么都记不清,拨打电话的时候,几次都不小心按到了扬声器或者按到了挂断键,连打一个电话,都紧张成了这个样子。

我想起了他说的,他说要和那个叫麦乐的原生态女歌手一起拍MV,他说需要他***上身,还说麦乐掉入了游泳池里,难道MV就是拍他们一起穿着泳衣在游泳池里嬉戏吗,然后晚上他就去了麦乐的单身公寓吗?

电话打通了,响了几秒后,一个低哑的声音接的电话,是女声,两秒之后,我听出来,那是麦乐的声音。

“你好,之放在冲澡,你等一下。”麦乐的声音低而有磁性,是很迷人的低音,之放是做音乐的,也许,他爱上了这个女人的声音和歌声也未尝不可能。

“你是麦乐吗?”我强忍着激动和愤愤火气问。

还没有等麦乐回答,电话那边传来了之放的声音说:“小麦,把电话给我。”

五秒后,之放的声音接过来说:“素素,你都看到了吗?”

“是啊,我全部都看到了——我是在电器商场里看到的,你知道吗?好壮观啊,当时几百台电视里都重复着那样的画面和那样的声音,你们很幸福,你们是音乐恋人,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的,都祝福你们,我也祝福你们。”我止住哭声和眼泪,满不在乎的语气说。

“素素,你听我一句话,我说过,你等我,等我回来,很多事,等我回来慢慢和你说,我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做不到。”之放肯定地说,却又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

“你答应我的事?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忘了,我都忘了,我只记得你和另一个女人挽着手面对那么多的媒体你说你们很幸福,我只记得那首《心湖》的新年情歌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新专辑主打歌,我只记得你曾好几次夸赞那个女歌手声音很原生态,原来,真的是这样,我不等你了。全世界都看到你和另一个女人很幸福,我不需要等你,你也不需要慢慢和我说。”我不容他辩解,也不想听他说一些让我无法相信的话了。

“季素,你不要这样,你听我和你解释——”之放欲言又止。

“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反问他,难道解释不是等于掩饰吗?

“之放——还有活动,大家都等着你,快点说完,我们好走吧。”低低的女声,她的声音里都是漠然和无所谓。

她有什么资格管我和之放打电话,我真是觉得可笑,是第二个秦汤汤吗,难道又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小三吗,这个小三,似乎比秦汤汤要可怕要厉害的多。

可是,我怕吗?顶多,顶多会失去之放——

失去他,我会很难过,也许会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和任何爱情。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一般的花心吗?

还是,我错了,我自己不自量力最后活该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多般配,都是音乐奇才,一个写歌,一个唱歌,在一起,事业会越来越好,会前途无量,我算什么呢?

“季素,不说了,我还有些事,你记住我对你说的话,等我回来,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你要相信我,我去忙了,晚上回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之放说着挂掉了电话。

以前,他不会这样匆匆忙忙挂掉我的电话,以前他不会直呼我的姓名季素,以前他不会这种不温柔的语气和我讲话,以前——

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怎么就录了一首歌,拍了一个MV,就变成了这么陌生。

那些温情款款海誓山盟呢?都散了吗,雾一样的散了吗?

我坐在病床上,我甚至都忘记了告诉他我现在的模样,手臂上插了好几根针管,输着好几瓶液,我怎么会把自己变成了这样子狼狈。

我像一个怨妇,又像一个疯妇,无地自容。

未来在哪里,忽然就看不到了,我曾经幻想过千百次的场景,一下子变得可笑而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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